本篇内容为虚构故事,如有雷同实属巧合。
1
事情要说回昨天夜里,我正准备会周公,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屏幕上跃动着司炀与的名字。
六年来,这个号码一直都是关机状态,今天突然活了。
我接起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男声,“江小姐你好,我是宋砚。司炀与现在嚷着要见你。”
宋砚是司炀与的高中学长,之前有过几面之缘。
“你方便照顾他一晚吗?我等下还要回局里。”
我们好公民自然不能耽误警察的工作,于是我应下了他。
不过二十分钟后我就后悔了。
司炀与一进门就将我扑倒在玄关处,像没骨头似的趴在我身上。
他的头正埋在我的肩窝处,没多久,我感觉到凉凉的触感划过我的脖颈。
“你哭了?”我推了推压在我身上的司炀与,试图撑起身子,“是不是在国外受欺负了?”
司炀与从小就是个受气包,性子软。
我们家的条件虽不能跟司家比,但两家父亲是大学时期上下床的好兄弟,据说是难得的知己,所以我和司炀与从小也是一起长大的。因为司伯伯对他比较严厉,他受了委屈都会来找我。
他打了个醉嗝,撑起身子,眼神迷离,“我听说你二婚了,特地回国祝贺。”
闻言,我不可置信地瞪大了双眼。毕竟我连头婚还没着落呢,更别提二婚了。
他干呕一声,“胃里……好难受。”
我咋舌一声,“不能喝就别喝那么多。”语毕,我推开他起身去厨房给他接温水。
“你去哪儿?”
他踉跄着跟上来,从身后堵住我,把我圈在他和洗手台中间。浓浓的酒气伴随着他的呼吸窜进我的鼻腔,我们现在的距离足以让我感受到他胸腔的起伏。
“司炀与,你再闹我可就生气了。”
他并未理会我的威胁,抬手扣住我的下巴,强迫我和他对视。
月色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银边,衬得他的眉眼格外好看。从前我并不理解那群小姑娘为什么对这个闷罐子情有独钟,现在我倒是有些明白了。
对视了几秒后,伴随着嘴唇传来的温热触感和口腔中弥漫的酒精的气味,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个绵长而又充满侵略性的吻,最后以司炀与想吐为结尾,戛然而止。
最后的最后,他吐了我一水池,我清理了半小时。
2
因为昨天那个吻,我失眠了一整夜。
今早刚有些睡意,就听见司炀与吵吵嚷嚷的声音从房间传出来,烦得我无法入睡。
“宋砚呢?有人吗?”
我推开房门,白了他一眼,“既然清醒了,那我们来好好聊聊。”
见到我后,他脸上的表情十分精彩,从惊讶到疑惑,最终蹙起眉头,“你怎么在这儿?
我走到他跟前,揪着他的耳朵,“你小子跟谁说话呢?六年前还跟在我后面姐姐姐姐的叫呢,出了趟国回来,现在不知道人的还以为你是我哥呢。”
他冷哧一声,“姐姐怕是都把我忘了,二婚都不通知我一声?”
“你都从哪听的这些有的没的?”我狠狠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昨晚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现在倒先怪起我来了?”
他挑起眉,“昨晚什么事?”
我去!明明昨晚看起来还挺清醒的,一觉醒来竟然一点都不记得了。
“算了,没什么大事。”
不记得更好,省的日后尴尬。
“哦,可我有大事要跟姐姐聊聊。”他特地加重了“姐姐”的读音,随后从手机里翻出了一段录屏视频。
视频里的声音就算经过特殊处理我都认得。
李瑾那个死丫头,从上大学起就开始莫名其妙地针对我,现在都毕业六年了还不放过我。
不过她这倒不算造谣,据我所知她男朋友是个医生,她说话又带点口音。结合实际来看,她说的应该是我前段时间饿昏了的那件事。
两个月前,我和我的上司发生了点争执,一怒之下递交了离职申请。
现在的年轻人多少有点脾气,更何况我对自己的能力还是很有自信的,找到下家应该不成问题。
没成想我投出的简历都被拒了,到现在依旧是无业游民的状态。
之前为了攒钱,我和我妈约定每个月给她打块钱,一半用于家里的日常开销,一半帮我存着。
我不愿意告诉家里我现在的情况,于是前段时间为了凑齐块钱,我每天身兼数职,一份压缩饼干分三顿吃。
终于在某一天,我晕倒在街边,医院。
司炀与晃晃手机,“证据都摆在眼前了,姐姐想怎么狡辩。”
“你看我现在一穷二白的,谁愿意跟我结婚?还二婚。”我苦笑一声,“要不是司伯伯收留我住在这儿,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桥洞底下过日子呢。”
水逆这个东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偏偏赶在我最落魄的时候房租到期,房东知道我的境遇,怕我拖欠房租,转头把房子租给了别人,我差点流落街头。
闻言,他环视四周,浅笑一声:“我爸倒是会借花献佛。”
“什么?”
司炀与垂眸,轻声应了句“没什么”,随后用下巴指了指沙发的方向,“你手机亮了。”
看着屏幕上跃动着这三个字,我的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我扫了一眼床上半裸着的司炀与,小心翼翼的接起电话。
“喂?司伯伯。”
司炀与探头问我:“我爸?”
啧,司炀与这个没脑子的,还真会挑时候。
电话那头咳了两声,“没事没事,我这边信号不好,刚才什么都听不见。”
听这个反应,司伯伯应该是听到了刚才司炀与的声音。
“炀炀过马上就要回总部了。”司伯伯有些局促,“伯伯想请你来当他的助理。炀炀还年轻,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人来带带他。你公司那边不用担心,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亲自出面去商量。”
听司伯伯的意思,他应该还不知道我已经离职的事情。现在对于我来说,能当上总助已经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了。
我应下了这份工作。也就是说,司炀与马上就要变成我的上司了。
3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以后要叫我小司总了。”
和以前那只乖顺的小绵羊比起来,现在这小子的性格真是恶劣至极。
司炀与掀开被子,他似乎毫不在意自己现在正裸着上半身,径自走向门口。
“你干脆把裤子也脱了呗。”我双手环胸,“裸奔不是更好?”
我虽然嘴上说着嫌弃的话,但还是给他找来了一件衬衫披在身上,“穿完记得洗好还我,你姐经济紧张,就这么一件。”
他微微皱眉,扫了一眼衬衫,沉声问我:“你家怎么还有男人的衣服?”
“独居女性家里当然要摆一些男人的东西,这是常识。”
他云淡风轻道:“哦,那我等下再给你送点来。”
我笑着拍了拍他的肩,“好意我心领了,就不麻烦你跑一趟了。等会有雨,你慢点回去。”
“可是我就住楼上啊。”
如果有表情包能用来形容我现在的心情的话,那一定是黑人问号脸。
“那我怎么从没见过你?”
他耸耸肩,“我的傻姐姐,我半个月前刚回国,要隔离的啊。”
无语,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我真的有必要好好教教他了,没关系,日后有的是时间。
把他打发走后,我躺回沙发上,不自觉回想起昨夜那个意义不明的吻,开始头脑风暴。
他每次醉酒都会乱亲人吗?
在昨天意识不清的情况下,他在吻我的时候,又把我当成什么人了呢?
姐姐?或是恋人——
我心头一紧,脸颊有些发烫。
正出神时,伴随着一声闷雷,大雨倾泻而下。
听着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我的思绪飘回从前。
司炀与的妈妈离世的那天,天空的颜色也像今天这样,灰蒙蒙的。雷声伴着兜头而下的大雨,惹的人心头堵堵的。
阿姨走的那年,司炀与六岁,我十岁。
某天凌晨,窗外也像今天这样下着大雨。
我躺在床上,被雷声扰得睡不着,隐约听到有微弱的敲门声。
我的房间离门口比较近,外加敲门声比较小,所以只有我听到了。
我踮起脚尖,透过猫眼看到了浑身湿透,正瑟瑟发抖的司炀与。
“姐姐,”司炀与眼中噙着泪,小手紧紧捏着妈妈的照片,“我想妈妈了。”
司炀与从小就怕打雷,每个雷雨交加的夜晚都是阿姨陪他入睡的,而那天是阿姨走后下的第一场雨。
那一晚我们谁都没说话,我只是抱着他,在门口坐了一夜。
虽然转天我俩都发了高烧,但睡意昏沉之时,我依旧没有松开他的手。
自那之后,我就代替阿姨陪着司炀与。因为母亲的离世,他对雷雨天总是有种说不上来的抵触。
长大后虽然不能像从前那样每天粘在一起,但每个有雷声的夜晚,我一定会给司炀与打个电话,直到他入睡。
不过六年前司炀与出国后换了号码,我就再也联系不上他了。
我楞楞地看着打在玻璃上的雨滴,听着窗外的雨声,一放松,困意便席卷而来。
再睁眼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每每碰到这样的雷雨夜,我都会下意识的拿起手机拨通司炀与的电话。
这次电话里传来的不再是“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的提示音,而是一个略微有些慵懒的男声,“怎么了?”
我猛然想起司炀与已经回来了。许是这一觉睡得太久了,有些睡懵了。
“哦……没什么。”我顿了顿,“我刚睡醒,外面的雨还没停,就想着给你打个电话。”
“原来你还记得。”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不过我都这么大了,早就不怕了。”
闻言,我的胸腔中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般,那种心情我无法形容,只是觉得司炀与可能没那么需要我了。
道过晚安后,我挂断了电话,心里有些落寞。
在这空白的六年间,陪在他身边的又是谁呢?
4
翌日一早,我正准备出发去公司,开门后看见司炀与就站在门口。
他脸上挂着灿烂的笑容,“上司亲自接送,江总助对这项服务还满意吗?”
果然只有在夜里才比较容易多愁善感。看着这个熟悉的笑容,我又觉得我行了。
“今天可能要委屈你在车上吃早餐了。”他晃了晃手中的纸袋,道:“前几天我爸已经交接好工作了。今天约了晖扬的孙总监,下周是域……”
估计是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好,司炀与蹙起眉,“怎么了?”
晖扬是我的前公司,而孙耀峰是我的前上司。
缘,妙不可言。
我摇摇头,“没事,可能是还没睡醒。”
在大局面前,私人恩怨不值一提。
只是见面后,我没想到孙耀峰还带了刘璃一起来。
我和孙耀峰的争执与刘璃有关。
那段时间我和刘璃在竞争设计副总监的位置,我忙的昏天黑地,终于为公司谈下一笔不小的单子,却没想到一转眼的工夫,副总监的位置已经给了刘璃。
刘璃的母亲是知名设计师。或许是看上了她的背景,孙耀峰一直把好的机会留给她。
这些我都能忍,我只是气孙耀峰用我的前途换了一张豪门直通车的车票。
饭局上,孙耀峰一直有意无意的朝我的方向瞟,或许是怕我把以前的事情尽数抖搂出来,让他难堪。
“孙总监为什么一直盯着我的助理?”司炀与解开西装外套的扣子,翘起二郎腿,“是不是心虚了?”
闻言,我一怔,司炀与似乎知道些什么。
孙耀峰下意识的挪开了目光,“小司总说笑了,我只是和江总助有些交情。”
司炀与挑眉,“孙总监的事儿闹得沸沸扬扬的,是不是以为我刚从国外回来,不知道啊?”
“我听说您被下属顶撞了两句,就扬言要人家在整个行业都不好过。”见孙耀峰不说话,司炀与冷哧一声,“不过就是个倒插门儿的,还真拿自己当驸马啦?”
怪不得我投出的简历都被拒了,原来是孙耀峰从中作梗。
“司炀与,别误了正事。”我晃晃他的胳膊,低声提醒他。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似是在安抚。
孙耀峰混迹商场这么多年,察言观色的能力自然是有一些的。
他沉思半晌后重新挂上笑容,“小司总是来替江月抱不平的?”
见司炀与没什么反应,孙耀峰继续道:“我和她是有点误会,不过我可以向她道歉。而且刚才她也说了,不能误了正事。”
司炀与偏头示意,“请吧。”
看着孙耀峰低声下气的给我道歉,我爽到了,但是我不说。
“行了。”司炀与起身扣回西装扣子,“正事办完了,我们走吧,江总助。”
“等等,”孙耀峰的语气不善,“小司总果然年轻,为了私人感情,连生意都不做了?”
司炀与转过身,甚至连一个礼貌的笑容都不愿意回给他,“来之前我对贵公司做了综合评估,贵公司合作的代言人曾经代言过我们的竞品,只此一点,我们就有理由拒绝同贵公司合作。
另外,贵公司的报价单是有意向与我们合作中的公司里最低的。私人感情是一部分,但综合考量下来,贵公司不符合我们的合作需求。”
孙耀峰被噎的脸色铁青,而我也在消化刚才司炀与口中所谓的“私人感情”的含义。
“别傻站着了,”司炀与抬手在我眼前晃了晃,“我们回公司。”
5
我楞楞地跟在司炀与身后,无意识中坐上了副驾驶位。直到司炀与凑近为我系安全带,我一惊,这才回过神。
刚才他凑近的时候我才注意到,他左耳的耳垂上有个不起眼的小洞。
“司炀与,你打耳洞了?”
他一怔,而后垂眸,抬手摸了摸耳垂,“高二的打的,那会儿叛逆期。”
我想了想,他高中那会儿是挺叛逆的,高三毕业那年医院。
“我戳了戳他的肩膀,揶揄道:“你小子到底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事?”
闻言,他抿了抿嘴,半晌没说话。
见他这个反应,我终是没忍住问出了刚才那个关于“私人感情”的问题。
他抬眸,云淡风轻道:“我只是想让他给你道歉,没有别的意思。”
原来是我多虑了。但我心里的这种落差感在提醒我,我有些失望。
有句话说,答案往往在抛出硬币的时候就明了了。就像我刚才提出那个问题的时候,我心里已经有了想要的答案。
我竟然想听司炀与说他喜欢我。
似乎从那个吻开始,我们的关系就有些脱轨了,或者说是我单方面脱轨了。
不过与恋人相比,姐弟或许更适合我们。司炀与还小,有着太多的不确定性。
更何况,万一他在国外的六年间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呢?万一司炀与真的只是把我当姐姐呢?
我不想拿我们二十多年的感情作赌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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