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忘却的纪念（92）
-秋后算帐2（宗教和信仰）
新年元旦，和家人自驾游去了一趟江苏无锡的灵山梵宫。欣赏了这座坐落于烟波浩淼的太湖之滨、钟灵毓秀的灵山脚下、气势恢宏的建筑；感受了宫殿内瑰丽璀璨的艺术和独特深厚的佛教文化。这座地标式建筑以其之“特”与灵山大佛之“大”、九龙灌浴之“奇”构成无锡旅游灵山胜境的三大奇观。梵宫作为东方佛教艺术荟萃载体，堪称是东方的“卢浮宫”。宫内珍宝荟萃，光彩四溢，充满着博大精深的佛教艺术气息。大块的石板建筑，金色的攒尖屋顶，精美的佛像浮雕，以佛教的传播、交流和当代佛教发展为主题的大型系列油画，立意高远，篇幅宏伟，内涵丰富。我感叹于梵宫的雄伟和美丽；感叹于宫内的宗教和艺术的结合；感叹于廊厅、塔厅、圣坛、各式木雕和石雕的精美和价值；更感叹和惊诧于当地政府和企业的巨额投资，在这个宪法以马恩列毛邓江胡的无神论为主导思想的国度却大兴土木建造宗教有神论的宫殿的矛盾。
我现在是一个没有任何信仰的无神论者，除了自己的健康和生命，不敬畏任何神灵和权威。但严格意义上说，我还是与宗教和有神论信仰有着与生俱来的不解之缘。因为从父母处遗传了回族血统，而中国回族与其他九个少数民族（维吾尔族、哈萨克族、柯尔克孜族、东乡族、撒拉族、塔吉克族、乌孜别克族、保安族、塔塔尔族）的基本宗教信仰就是伊斯兰教。回族的婴儿一诞生，必须请一位阿訇给婴儿举行命名礼（即起“经名”.也叫回回名）。命名礼首先由家里的大人把孩子抱到门槛里，阿訇站在门口或门槛外，先对着小孩的右耳低念“班克”（即在清真寺宣礼塔上召唤教民上寺礼拜的宣礼词），再对着小孩的左耳念“尕麦体”（即教民汇聚到清真寺后准备礼拜的招呼词）。然后，是男孩便在左耳里慢慢吹一口气或轻轻咬一下耳朵，是女孩则在右耳朵里吹一口气。据说念宣礼词和吹气的意思是，把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儿，由清真寺之外呼唤到清真寺之内，一生下来就要成为一个当然的穆斯林。当阿訇举行这种仪式后，便从回教众多的先知先贤中选出一个美名，告诉这家人，以示吉庆、俊美。男孩一般命名为“尔撒”、“努哈”、“尤素夫”、“曼苏尔”、“大吾代”、“穆萨”、“阿里”、“晒尔东”、“叶尔姑”等等；女孩儿一般起名为“阿依舍”、“奴姑燕”、“海撒”、“法图麦”、“赛里买”、“祖布代”等等。我们兄弟姐妹中除了三姐没有起经名，其他人都有，阿訇把这些名字用阿拉伯文和中文两种文字写在家庭的一本红折上，家里郑重地保存起来。我的经名是达伍德(阿语读音Dawud,即英语David,源自《圣经》中的先知大卫)。伊斯兰教将被真主（安拉）派去送经典以指引和改革人类的叫作“使者”（rasul），将仅是传达信息或宣佈安拉消息的叫作“先知”（alnabbi）。所以，是使者一定是先知，但不是所有的先知都是使者。安拉认为的先知数量据说有,位，而古兰经只提及了25位。阿丹（亚当）是第一位先知，接着从前往后有：易卜拉欣（亚伯拉罕）、叶尔孤白（雅各）、易司马仪（以实玛利）、易司哈格（以撒）、达伍德（大卫）、苏莱曼（所罗门）、叶哈雅（施洗约翰）、尔撒（耶稣）和穆罕默德；穆罕默德是安拉的使者，也是最后的最伟大的先知，或者说是「先知的封印」。安拉从以往各国当中选出这些先知来为人类提供坚定的有建设性的指引，使他们可以走安拉指引的正道，可以幸福地活在世上，可以准备死后的生命。先知的使命就是叫人类知道安拉是独一的，好人有好报，相信审判日，相信不信教者会有痛苦的惩罚。先知们的传播不总是有好的回应，有时会被人们误解和拒绝，甚至在他们自己的社群裡也是如此。然而，安拉会保护他们免遭严重的罪行和致命的疾病。所以，穆斯林相信先知永远不会被杀害；否认作为先知的耶稣死在了十字架上。所有这些伊斯兰教认为的先知除穆罕默德外都出现在耶酥之前，因此基督教中后来出现的其他一些先知，像马太、马可、路加、约翰、彼得和保罗，他们都是耶酥基督离开之后写书立着，所以他们不被穆斯林认同，但对基督徒来说，他们被认为是最后一批先知。
达伍德（大卫王KingDavid)，根据希伯来圣经的记载是古代以色列王国的第二个国王（公元前1—年在位）。尽管他也犯过错误，可是一直被描述为一个正直的国王、广受赞誉的勇士、音乐家和诗人，《圣经·旧约》中的《诗篇》的多部作品都被认为是大卫王的创作。多年前的一天，意大利著名雕刻家米开朗基罗对一块被损坏过的、闲置了半个世纪的巨型大理石说：“我看见在这块石头内有一位天使，我必须让他出来。”于是，大师剥离了所有遮蔽天使面貌的石料，将他的容颜体态展现在世人面前，在人们惊叹的目光里，一位英俊而健美的少年横空出世，他侧身而立，左手扶肩右手下垂，双目凝视远方，坚定毅然的眼神微微含怒。他就是《圣经》中击败巨人哥利亚的牧童，名叫“大卫”的美少年。此时此刻，他正准备用投石器击打敌人。大师以一种静态的美捕捉到了一个激情爆发前的瞬间，让凝固的雕像包含着永恒的张力。年我在意大利佛罗伦萨亲眼目睹到这座石雕，整整五个世纪过去了，石雕大卫的力与美仍令我激动不已。也许给我命名的阿訇希望在我的身上也能有大卫王的正直和勇敢，但我更觉得在我的身上蕴涵有牧羊少年大卫的平凡和无畏。父辈穆斯林们总给孩子以先知、贤哲为经名，它的用义就是让孩子一来到"顿业"（出世）就马上置于伊斯兰的影响之下，以《古兰经》中的先知（圣人）或伊斯兰教著名的贤哲的教导，指引孩子一生的成长。成为人类历史上品德最高尚、信仰最坚定、对人类社会贡献最大的人类楷模。当婴儿长大懂事之后，知道了他（她）的经名的意义，从心理上就会产生一种自我认同感，产生一种与生俱来的命运之感，在潜意识的层次上去仿效这位圣贤，从而获得一个终身伴随着他（她）的人生榜样，成为他精神上的导师。用哲学术语来讲，这叫外因内化，是维持伊斯兰生存和发展的良好方式。
伊斯兰文明应该说是世界上非常重要的文明之一，基督教、佛教、伊斯兰教这三大宗教中，信仰伊斯兰教的人口现在全世界大概是在13亿以上。但长期以来在中国，如同一提到宗教，就把它和另外一个名词“迷信”联系在一起。其实任何一种宗教严格说来都有一定的迷信色彩，都有一些神秘主义的东西。如果没有这些，宗教也就不可能有这么大的魅力了。但是宗教不等于迷信，宗教和迷信是泾渭分明的。其实对一个人、一种思想、一个事物缺乏自觉性，陷入盲目性地去崇拜、去信仰、去服从的就是迷信。如同现在许多GC党员信仰共产主义、信仰马恩列毛邓江胡的主义或思想，陷入了盲目性，不管他有道理没道理，无条件服从，缺乏自觉的深入的了解，如同信仰某种宗教，却不知道为什么信仰它，这才是迷信。更不要提现在某些GC党官员和企业家，热衷抽签、算卦、看风水、选阴阳宅，被人骗钱、骗财、骗色、骗物，那才是真正的迷信。至于宗教信仰，宪法第36条明确规定，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有宗教信仰自由，国家应当尊重和保护每一个公民的宗教信仰自由。但遗憾的是，在我的童年时期，父亲忙于工作没有时间（尤其是周五的主麻日）带我们去参加清真寺的礼拜，错过了人生最初的宗教知识启蒙；到了少年时代，红色恐怖的文化大革命摧毁了中国传统的儒教文化和各种宗教寺庙，我所在的城市的唯一一座清真寺仅保留了每月几天给回族居民供应计划牛羊肉的功能，那时半夜顶着寒风在清真寺门口排队等开门买牛肉的情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在青年时代我上大学时期，由于因竞选后的人生低谷使我转移精神寄托，开始尝试学习阿拉伯语和诵读《古兰经》，一个每月只有二十几元生活费的穷大学生花几元钱邮购了北大马坚教授翻译的文革后第一版第一次印刷的《古兰经》；那时还曾经有一段时间用周末或课余时间，寻找到一位姓张的老阿訇家向他学经，并且利用我曾经在印刷厂工作学过精装书本工艺，而帮他整理抢救了一些阿语和伊斯兰教书籍，因此也收藏了张阿訇送给我的民国二十一年的《古兰经译解》版本，也总算结结巴巴地会读了几句阿语的《法谛哈》（注：《古兰经》第一章“开端”）；到了中年，结婚生子，走南闯北，无闲暇功夫再去皈依宗教，修炼宗教意识，只在每年“开斋节”、“古尔邦节”到来时，电话里听到老母亲告诉我为我向清真寺代交了“费土尔”钱（即交纳课税，母亲叫“么子钱”），也换来了一些好吃的“油香”；前两年心血来潮，到一家业余学校报名学习阿拉伯语，坚持了一个学期，无奈上年纪了，读音变化和复杂语法最后还是让我选择了“半途而退”。
“伊斯兰”是阿拉伯语的音译，它的原意是和平、安宁、顺从。“伊斯俩木?迪尼”就是伊斯兰教，意思是和平教，或者叫安宁教、顺从教。顺从谁？顺从真主安拉。所以信仰伊斯兰教的人叫做“穆斯林”，就是和平的人、安宁的人、顺从的人。伊斯兰教徒还有一个称谓“穆民”，有人认为穆民就是穆罕默德的人民，或者是穆斯林的简称。其实“穆民”也是一个阿拉伯语，它的词根是另外一个单词，叫“伊玛尼”（信仰），“伊玛尼”就是有信仰的人。它和“穆斯林”是两个词汇。《古兰经》中专门有一章，叫做《穆民章》，专门谈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的。但是随着历史的发展，伊斯兰教认为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背弃了上帝（真主）跟他们订立的《旧约》和《新约》，所以最后就逐渐把穆斯林称为“穆民农”（穆民），而一般上不再包括犹太教徒和基督教徒。所以有的人在介绍的时候说：“我们作为穆民，作为有信仰的人……”指的就是穆斯林，信仰真主独一的伊斯兰教。
伊斯兰教的教义主要由三个部分组成，第一部分叫信仰，也叫伊玛尼（阿拉伯语）；第二部分叫功修，宗教义务，阿拉伯语叫伊巴达特；第三部分叫善行，善良的行为，阿拉伯语叫伊合桑。宗教信仰有的教派是五大信仰，有的教派是六大信仰。第一是信真主，也就是信安拉，就是承认和信奉安拉是宇宙和人类社会中最高的独一的主宰，是宇宙万物的创造者，是全知全能的、至仁至慈的真主。真主没有形象，没有方位，无所在也无所不在，他不生育也不被生，无始无终，永生至存，独一无二。安拉是至仁至慈的。信安拉在伊斯兰教中是最重要的核心信仰。第二个信仰是信天使，也就是说安拉用光创造了很多天使供安拉驱使，执行安拉的各种命令。天使为人眼所不能见。其中有四大天使最著名，这四大天使有的负责传达真主的启示，有的负责观察宇宙，为人类送食物，有的掌管取走人们的性命，有的负责吹响末日审判的号角。除去这四大天使以外，还有掌管天堂的、掌管火狱的天使。每个人的左肩上、右肩上还各有一位天使，右边的天使记录你的善行，左边的天使记录你的恶行。所以穆斯林礼拜最后跪坐出拜的时候，先要向右肩的天使道“赛俩目”（祝你平安），然后向左肩的天使道“赛俩目”。第三个信仰是信经典，就是相信真主曾经在不同时期、不同历史背景下降给不同使者部经典，其中包括降给穆萨的《旧约》，降给尔撒的《新约》，降给达伍德圣人的《则甫尔》《诗篇》，降给穆罕默德的《古兰经》。这四部经典最为著名，也就是犹太教的《旧约》，基督教的《新约》，达伍德的《诗篇》，穆罕默德的《古兰经》。这些都是“天经”，是真主在不同时期、不同历史背景下降的。但是伊斯兰教同时认为，以前的这些经典，包括《旧约》、《新约》、《诗篇》都已经遭到人们篡改和修订，都已经过时了。所以安拉才通过圣人穆罕默德向人间颁降《古兰经》，人们只能遵循《古兰经》的教导行事，相信《古兰经》是真主的天启经典，是伊斯兰教信经典的基本内容。第四个信仰是信使者。这和信天使不一样。使者也叫圣人，是真主在不同历史时期曾经派到不同民族中播种的人，他们都负有传达真主命令，传播安拉指导的重大使命，其中最著名的是六大使者。这六大使者《圣经》里面也有，一个是阿丹，也就是《圣经》里面的亚当，努海也就是诺亚，伊卜拉欣也就是亚卜拉罕，穆萨就是摩西，尔撒就是耶稣，只有第六大使者《圣经》里没有，就是穆罕默德。据说《圣经》里也有，被减掉了，叫做艾哈迈德，也就是预言将会出现一个新的使者。穆罕默德是真主派遣到人类社会最后一个使者，所以叫封印使者，是最伟大的先知，是至圣（前面那五大使者都是大圣，穆罕默德是至圣，是圣人中的集大成者）。穆罕默德以后再也没有先知出现了。这是六大信仰或者五大信仰中的核心信仰。这个核心信仰变成了一句话，我们中国的回族穆斯林管这句话叫做“清真言”，这句话就是：“万物非主，只有安拉，穆罕默德是主的使者。”这句清真言是每一个穆斯林从一出生就听到的，在他死之前也应该是最后听到的一句话。这句话是真理之言。清真言是伊斯兰教的核心信仰。 第五个信仰是信后世，也叫信复生，信死后复活，信末日审判，相信人们都要经历今世和后世。终有一天世界一切都会毁灭，那叫世界末日，曾经在今世生活过的一切人、事、物都将复生，接受安拉的总清算、总裁判，行善者进天堂，做恶者下火狱。伊斯兰教认为，今世是短暂的，后世是永久的，人们不可迷恋今世，但是也不可以放弃今世。应该超越自我，争取今世幸福，谋求两世吉庆，用善行走完人生旅途。所以伊斯兰教和其他宗教不一样。其他宗教是出世的，而伊斯兰教是入世的。伊斯兰教认为，世界上万事万物中人是最可宝贵的，他的地位甚至比天使还要重要。天使都是用光来造的，是用来完成真主各种使命的，但是他们的地位没有人重要，人比他更高贵。原因在于《古兰经》里面记载有这样一件事：当真主用泥土，用一口气制造了人祖阿丹以后，就命令众天使向人祖阿丹叩头行礼。天使就说：“仁慈的主啊，你怎么能让我们这些用光造的天使来向用泥造的人行礼呢？”真主说：“我知道你们所不知道的，你们按我说的做吧。”于是众天使就向人祖阿丹叩头行礼。而且真主让人祖阿丹将真主教给他的世间的知识，万物的名称都教给了众天使。当时只有一个天使没有向人祖阿丹叩头行礼，这个天使就是撒旦，是魔鬼。这个寓言就是说，伊斯兰教主张宇宙中，地球上，万事万物中，人是第一个最可宝贵的。人是真主按照他自己的形象创造的，人是真主在大地上的代理人。人有责任、有义务协助真主管理好大地上的一切事务，把大地建设的更加美好。 第六大信仰叫信前定，就是相信世间一切事物都是安拉预定安排好的，人们的富贵贫贱、吉凶祸福、美丑善恶、生死寿限，自然界风雨雷电、四季变化、山川草木、日月星辰、宇宙循环，都要服从安拉的意志。但是伊斯兰教的正统派认为，伊斯兰教这种前定论并不否认人类有自由意志，不剥夺人类以自由意志作为选择的权力，人们应该用自己的理智判断善恶是非、选择信仰，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行为负责，这是真主要他如此。当然，也有的教法学家不同意把前定作为第六大信仰。
第二部分教义是宗教功修，也叫宗教义务，阿拉伯语叫“伊巴达特”。简单来说就是天命五功，念、礼、斋、课、朝。“念”就是念清真言，念作证词，“万物非主，只有安拉，穆罕默德是主的使者。”另外还包括念一些赞主赞圣的词句。“礼”就是礼拜，包括四种，第一种是每天五次礼拜，凌晨，太阳没出来以前；过午，太阳偏西的时候；太阳落山以前；太阳落山以后；夜里。每天五次礼拜，礼拜之前都要小净、或大净。小净就是洗四肢、净下身、洗脸、呛鼻这些东西；大净就是洗全身。所以，有的人说伊斯兰教是爱清洁的宗教。礼每日五番拜，干净地点都可以礼，自己家里也可以礼，不一定到清真寺去。第二种叫聚礼，就是每周星期五午后到清真寺大家聚在一起礼拜，叫“主麻”，就是聚会的意思，每周一次聚礼。第三种叫会礼，每年两次，伊斯兰教有两大节日，一个叫古尔邦节，一个叫开斋节，在这两大节日的时候，上午本地的人都要到当地最大的清真寺进行大规模的会礼，举行大规模庆典活动。还有一种礼拜叫殡礼，人亡故了以后众人给他实行殡礼。“斋”就是斋戒。按照伊斯兰教规定，每年回历（伊斯兰教历），阿语希吉拉历的9月份，叫拉麻丹月（斋戒之月），从9月1号到9月30号，在日出到日落的白天时间，所有的男女穆斯林都应该禁止饮食，禁止房事，禁止一切不好的思想，一心信主，这就叫斋戒。这并不是说这一个月都不吃不喝，每天太阳落山以后到每天凌晨太阳出山以前要吃一顿，然后又开始进入新一天的封斋。伊斯兰教并不认为“把斋”越多越好，一年天，天天把斋，那叫可憎恶的斋戒，是最不提倡的。“课”叫天课，天课是伊斯兰教的经济支柱，每一个成年男女穆斯林都有财产，他每个月的收入除去生活必须之外应该拿出一部分来捐助伊斯兰事业，实行纳天课制度。“朝”就是朝觐。严格来说，本来是朝觐真主，但是真主没有形象，没有方位，于是当时就定在沙特的麦加城里面的一个克尔白（立方体）的一个清真大寺，克尔白那个地方就是人们朝觐的一个标志，人们每年在那进行朝觐，不是朝觐克尔白那个建筑物，而是在那个地方进行这一套朝觐的礼仪。成千上万的人在同一时间、同一地点完成了一个同样的仪式，那种声势、气势、感情，憾人心魄。当然每个穆斯林一生只要朝觐一次麦加就可以了，并没有要求年年去朝觐。
教义的第三个内容叫善行。善行就是穆斯林应该遵守的伦理规范。伊斯兰教要求穆斯林在日常生活中行善止恶，远奸近贤，广交良友，施舍济贫，公正宽厚，孝敬父母，热爱祖国，友爱兄弟，追求学问，遵守教规戒律等等。善行就是善良的言论和行为。穆罕默德说过：“我的使命就是完美人类的道德。”伊斯兰教认为，信仰有70多个枝杈，你固守信仰，履行五功，当然都属于信仰。用善行走好人生之旅，超越自我，善待他人，爱国爱教，追求学问，用劳动和智慧争取今世幸福，谋求两世吉庆。信仰是核心，功修是基础，善行是信仰伊斯兰教的外在表现形式。人们不能为了信仰而信仰，不能为了念、礼、斋、课、朝而信仰。信仰的目的是善行。
回顾伊斯兰教发展历史，穆斯林之所以能从公元7世纪初的几百人发展到现在大约13亿人，绝不像有些人所诬蔑的是用行政或军事力量强迫别人信仰的结果。伊斯兰教有它独特的魅力所在，有它的真理所在。但长期以来东西方许多媒体对伊斯兰教的报道缺乏客观性，更多的是报道一些负面的东西，过多地强调伊斯兰教的激进思想和行为，甚至对信仰伊斯兰教的教义教规进行不恰当甚至完全相反的解读。年12月31日上海《青年报》副刊登载的文章《梵天与安拉的争吵》，对佛教和伊斯兰教一褒一贬，甚至恶意歪曲回族等信仰伊斯兰教民族的生活习惯，第二天是年元旦，我正好在学校节日值班，读罢此文义愤填膺，当即引经据典地给上海《青年报》写了一篇几千字的声讨檄文。遗憾这篇文章《青年报》不会也不敢发表。三十年的迁徙我的檄文底稿也不知留在了何地，但伊斯兰教和穆斯林不容亵渎的精神伴随我三十年始终。伊斯兰教和佛教、基督教是有很大不同，许多国人习惯地用佛教、基督教的一些东西去衡量、去看待伊斯兰教。甚至用释迦牟尼、耶酥的处世模式去衡量穆罕默德，于是说怎么可以多妻？怎么可以有家庭生活？事实上穆罕默德除了是一位宗教领袖外，他更多的是一位政治领袖。对世界上任何一位政治领袖的评价，是不能用常人的评价标准来评价的。伊斯兰教有他自己的独特性，它作为一种信仰，作为一种意识形态，它同时还是一种生活方式。它和人的思想、人的行为、人的习俗是密切相关的。伊斯兰文化是一种文明体系。它的内涵是非常丰富的，我们应该更全面客观地去理解伊斯兰教。在当代，伊斯兰世界也正在积极探索与犹太教、与基督教、与印度教、与佛教，与不同的意识形态之间的对话。这些事情伊斯兰世界一直在积极地做，但是媒体少有报道，我们看到的更多的是它的问题、它的冲突、它的战争、它的极端、它的恐怖、它的暴力、它的负面描述。宗教是人类历史上一种普遍的社会现象和文化现象，是社会生产力发展到一定阶段的产物；宗教是一种意识形态，是一种由相同信仰者凝聚而成的社会力量。这种社会力量的宗教信仰如果得到社会的尊重的话，就可以凝聚人心，稳定社会；相反，如果这种信仰得不到社会应有的尊重，那么对于社会的稳定当然就会产生完全相反的作用。人类社会应该避免它走向相反。
明天是先父的忌日，就将这篇博客作为我对他的纪念。阿敏捺！
写于年1月3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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